“布顿？”
克斯的神色惊愕。
布顿步伐微微一顿，但他没有回应，而是径直走到审判席之前，对着法官微微鞠躬。
“下面是另一位证人，他是犯人在赤月军第五师团时的队友。”
布顿抬起身子，身形微转，一般对着被告席，一半对着审判席。
“告诉大家你的身份。”
“我是布顿，赤月军第五师团士兵，之前和克斯同在一个小队。我今天来，是为了指证他。”
“关于犯人，你知道些什么情况？”赫伯问道。
“克斯曾经在睡梦中不经意间透露过，他加入赤月军团是为了成为军队的高层，然后挑起战争，颠覆帝国，让帝国陷入动荡，让现在躲在阴暗处的死灵魔能师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。
我在战场上救了他，之后他告诉了我他的计划，并邀请我加入他。”
“你的证词将会成为判决的重要依据，你能起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？”
“是的，我所说的都是事实。”布顿坚定地说道，但要是有人细心观察就能发现，他的手在微微地颤动。
“很好，那么被告·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布顿！”
克斯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声音嘶哑而又刺耳，仿佛钢铁被撕裂，同时又带着无比的愤怒，他站起来，身体俯向前，紧紧地盯着他。
布顿往后退了一步，低下了自己的头。
旁边的守卫走了上来，以防止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，法官赫伯也再一次敲响手中的木槌：“被告慎行！”
“滚！”
克斯看向走上前来的守卫，眼神中透露着阴森的杀意，重新坐回了被告席。
守卫脸色变幻，但还是退了回去，因为刚才，对方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，汗毛不受控制地竖起，他的本能在告诉他：
不要靠近！
可是他明明是个被束缚住的犯人，为什么还会带给他这种感觉？
-
克斯坐在被告席上，闭目良久，再次睁开双眼时，神色已经恢复平静，但所有都能能感受到他身体内几乎压抑不住的愤怒。
随着状态的平抚，情绪的渐渐冷静，他开始明白布顿对自己的指控，绝对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。
他应该是受到了别人的胁迫，而且以克斯对他的了解，能让他做出这种行动，对方的威胁绝对不仅仅是针对布顿本人的，甚至很有可能牵连到了他的亲人。
这才是真正让克斯最愤怒的地方，虽然相处时间不长，但对方救了他的名，他已经把布顿当成了自己真正的朋友。
对自己下黑手他不怕，但克斯最痛恨有人敢伤害自己身边的人，；拿自己的朋友和亲人来胁迫自己。
“那么，被告克斯还有什么辩解的吗？”
克斯什么也没说，似乎是有些走神。
赫伯敲击着木槌：“犯人还有什么要····”
“闭嘴吧。”
克斯又闭上了眼睛，脸上有些疲倦，似乎是有些累了。
赫伯的脸色涨地通红，在他这么多年的审判生涯中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犯人！
“既然犯人没有异议，那么接下来将会进行陪审员的表决，并由法官进行最终宣判！”
旁边的一名文员赶忙走上前来，朗声说道。
法官深吸一口气，点点头，看向旁边的审判员门：“各位，开始吧，做出你们地决断，红色牌子代表有罪，白色牌子代表无罪。”
穿华丽长袍，身材肥硕的中年男人最先表态，他举起来一张红色的牌子。
“我认为事实确凿，犯人作为邪恶的死灵魔能师，有罪！”
“有罪！”
身穿红色外衣的男人也举起来一张红色牌子。
“有罪！”
“有罪！”
·······
一位位出身贵族的审判员都举起了手中的红色牌子，对他们来说，克斯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罢了，但就是这只虫子却不经意间推动了神殿和皇帝对贵族的打压。
这么碍眼的虫子，当然要一脚碾死。
审判司的大多数人都举起了红牌，毕竟清理死灵魔能师本来就是他们审判司的本职工作，自黑暗年代以来死在审判司和司手中的死灵魔能师数不胜数，放在平常，甚至不需要有确凿的证据，神殿审判司就可以进行审判和处刑。
但那名来自神殿的头发花白的老头却举起一张白色牌子，他说道：“我认为，被告无罪！”
台下的平民们都有些哗然。
他旁边的几名代表审判司的陪审员脸上有些难看，他们对白发老头说道：“你可要想清楚，外面可是有那么多平民在看着······”
“哦，你们也知道？所以你们就睁着眼睛说瞎话？”老头眼睛一蹬。
“哼，那后果可就要由你自己来承担了。”
劝说无果，他们的脸色有些难看。
“那就不劳费心了。”
另一边，军方的代表们都统一放弃了自己的表决权，弃权的确是一个微妙的选项，也很难让人猜透真实的意图。
它可以代表着军方对这场审判的不满，认为这场审判完全没有意义，那么表决自然也是没有意义的，或者代表军方想通过这种方法置身事外，不想卷入这场博弈中。
.........
最终的结果很明显，一只白色牌子参杂在红色牌子之中，显得格外惹眼。
哦，其实陪审员中还有一位来自平民的代表没有做出决断。
这位平民陪审员是从来到现场的民众中随机挑选的，从审判一开始他就在审判席上兴奋地左顾右盼，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这么多大人物们坐在一起参与审判，之后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表现太像个土包子了，便模仿起其他陪审员的做派，做的笔直，神色严肃，觉得好像自己也成为了一名大人物。
不过审判的过程中到底说了些什么，他就完全没有听清楚了，所以表决的时候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，不过看到绝大多数人都举起了手中的红色牌子，他最终也学着将一只红色牌子举起来。